Milonga地點:【Confiteria La Ideal 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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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一直看著舞池。池裡大約有80對舞者。我只能看到外圈的人,他們以蝸牛的速度移動。內圈的人有如compact mass慢慢的動著。每對經過我眼前的舞者,都令我想起人們在臨別前的相擁,下次再見又是好久。在他們的沈深及嚴肅裡,我感受到深情與靈魂--Tango之所以為Tango, 是因為要這樣擁抱著彼此,好讓自己不會悲傷而亡。
這些舞者抱在懷裡的,僅是眼前的舞伴嗎?還是所有曾經失去的,好想要他們再回來?
四首歌的tanda,在15分鐘後結束。當換場音樂(cortina)響起,舞者互換眼神、微笑、或“gracias",男士領著女士回到座位,然後2人分開,不再回望。這就是探戈的code
親密與距離的循環、靠近與分離的循環;人類關係裡最大的困境,就在tanda-cortina之間,週而復始的上演著,一次又一次。
我眼神掃過舞池,搜尋著Milongueros. 從年少到華髮,現齡七八十歲的他們,是Milonga的常客。他們不在學校學Tango, 而是從小看著別人跳,或自己與家人、鄰居跳。他們是Tango精髓的化身。在Tango這門需要花上大半輩子學習的藝術裡,他們是如此自然而不造作,被人們崇敬著。女人喜歡與他們共舞,他們是Tango殿堂的大祭司,Milonga因他們的出現而神聖。他們展演著傳統的儀軌與禮法:在選擇舞伴之前,先讓自己被音樂充滿、花充裕的時間調整擁抱、在踩出第一步之前,先讓身體與舞伴完全結合 、從心的深處舞著、在舞動時保持安靜,只有在歌與歌之間才開口聊天。
噢⋯⋯他們的腳,向前移動的那隻腳,會稍微拉回一點,計算著下一個即興,有如手持刀的武士,手縮回來是為了更精確的瞄準目標。我重新發現到,男士是如此自然地將雙腳貼近地面(al piso)、從不打開擁抱、踩著小且不急促的腳步、使用暫停、使用或簡或繁的舞步 --giros, ochos, 及calesitas. 這些男人自然地踩著有如走在大街上的腳步。女士的腳也同樣精彩:她們有獨特的個性,似乎散發著一股決斷的女性特質,說著:我就是這樣的女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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